第10章：联系老同学，盼来“技术救星”
水渠修好的第二天，张默蹲在村东头的桑园里，看着刚浇过水的桑苗。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，风一吹轻轻晃荡，可凑近了看，有几株桑苗的叶子边缘发枯，还有虫子啃咬的痕迹。王大爷蹲在旁边，手里捏着一片枯叶子，皱着眉说：“默子，这桑苗看着精神，可经不起折腾啊。以前俺们种桑养蚕，就是因为桑苗长得差、蚕种不顶用，到最后蚕茧又小又少，卖不上价，白忙活一场。”
张默摸了摸发枯的桑苗叶子，心里也犯了愁。水渠修好了，解决了“浇水难”，可“桑苗养护”“蚕种选择”这些技术活，他和村民们都是门外汉。之前开村民会，有村民质疑“你懂养蚕？”，当时他还能靠“找技术支持”搪塞过去，现在试点桑苗已经种下去，再找不到懂行的人，真要出了问题，不仅试点户要失望，其他村民更不会再信任他。
“大爷，您别着急，俺肯定能找到懂技术的人，帮咱把桑苗养好，把蚕种选好。”张默嘴上安慰王大爷，心里却在飞快地想“能找谁帮忙”。他想起在上海打工时，认识的人不是搞互联网的，就是搞销售的，没一个懂农业；村里的老人虽然种过桑蚕，可都是老经验，解决不了新问题；镇里的农技站，上次他去咨询，工作人员说“没专门研究桑蚕的，只能给些通用的种植建议”，根本不顶用。
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大学同学群里有人发消息，说“毕业五周年聚会，下个月在省城办，大家尽量都来”。看着群里熟悉的名字，张默突然眼前一亮——苏晓！他大学同专业的师妹，比他小两届，学的是蚕桑专业，听说后来考上了省农业大学的硕士，专门研究桑蚕养殖技术，毕业后还留在学校的实验室，跟着导师做桑蚕改良项目。
上学的时候，张默和苏晓打过不少交道。他当时是学生会干事，组织农业实践活动，苏晓因为专业成绩好，常被导师推荐参加，两人一起去过郊区的桑蚕基地，苏晓还给他讲过“怎么辨别优质蚕种”“怎么防治桑苗病虫害”，当时他还开玩笑说“以后要是回家种桑蚕，肯定找你当技术顾问”。
想到这儿，张默赶紧从群里找到苏晓的微信，点开对话框，手指却顿住了——毕业五年，两人没怎么联系，他只知道苏晓在实验室做研究，不知道对方现在忙不忙，愿不愿意放下手头的工作，来落霞村这么个小地方帮忙。而且，落霞村的桑蚕试点刚起步，啥都没有，连像样的实验设备都没有，苏晓会不会嫌条件差，不愿意来？
张默犹豫了半天，还是决定试一试。他先给苏晓发了个“在吗”，等了十分钟，对方才回复“刚忙完实验，怎么了张师兄？”。看到回复，张默赶紧打字，把自己“沪漂裁员返乡，当选村官，想搞桑蚕试点，现在缺技术支持”的事儿，一五一十地跟苏晓说了，最后还加了一句“师妹，俺知道你是桑蚕专业的专家，能不能麻烦你抽空来落霞村看看？要是你觉得不行，也没关系，俺就是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”。
消息发出去后，张默盯着手机屏幕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生怕苏晓拒绝。过了大概二十分钟，苏晓才回复，问了三个问题：“落霞村的土壤和气候适合种哪种桑苗？以前种桑蚕的时候，主要遇到哪些问题？现在试点有多少户，桑园面积有多大？”
张默赶紧拿出之前走访时记的笔记本，对照着回复：“土壤是沙壤土，气候温和，夏天不太热，冬天不太冷；以前主要是桑苗易生病、蚕种孵化率低、蚕茧品质差；现在试点有10户，桑园面积20亩，刚种上桑苗没多久，还没进蚕种。”
这次苏晓回复得很快：“沙壤土和温和气候，其实挺适合种‘桂桑12号’，这种桑苗抗病性强，叶片也厚实，适合喂蚕。不过具体能不能种，还得去实地看看土壤和桑苗的情况。我最近实验室有个项目快收尾了，大概两周后能空出时间，到时候我去落霞村一趟，帮你看看。”
看到“两周后过来”，张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，赶紧回复：“太好了师妹！谢谢你！你过来的时候跟我说，俺去镇上接你！村里虽然条件差，但管吃管住，肯定不让你受委屈！”
“师兄你别这么客气，都是同学，能帮上忙就好。”苏晓回复道，“我去之前会跟你说，你不用特意去接，我自己坐大巴到清溪镇，再转车去落霞村就行。”
挂了微信，张默第一时间把“苏晓两周后过来指导”的好消息告诉了李建国和王大爷。李建国一听“省农业大学的硕士要来”，高兴得直拍大腿：“太好了！有硕士来指导，咱这桑蚕试点就有盼头了！到时候俺去村口接她，让村里的人都知道，咱有技术支持了！”
王大爷也笑着说：“俺以前听人说，硕士都是搞大研究的，没想到还愿意来咱这小村子，真是个好姑娘！俺到时候把家里的土鸡蛋拿点，给姑娘补补身子！”
张默笑着说：“李叔，王大爷，你们别太客气，苏晓师妹不是讲究的人。等她来了，咱先带她去桑园看看，再跟试点户聊聊以前种桑蚕的问题，让她能尽快了解情况，给出方案。”
接下来的两周，张默没闲着，除了每天去桑园查看桑苗生长情况，帮试点户除草、施肥，还特意整理了“落霞村桑蚕历史资料”——他挨家走访以前种过桑蚕的老人，把“哪年种过、种的啥桑苗、用的啥蚕种、遇到啥问题、最后赚了还是赔了”都记在笔记本上，还拍了现在桑苗的照片，准备等苏晓来了，一起给她看。
期间，张强也来过桑园，看到张默在记资料，好奇地问：“默子，你这记的啥？密密麻麻的，跟账本似的。”
张默笑着说：“强哥，这是咱村以前种桑蚕的资料，过两周有个省农业大学的硕士来指导，我把这些资料整理好，让她能尽快了解情况。”
“硕士？”张强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说，“没想到你还能请来硕士，看来你是真打算把桑蚕试点搞起来。以后桑园要是有啥活儿，你尽管跟我说，俺有力气，能帮上忙！”
看到张强主动愿意帮忙，张默心里很开心：“好！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你！”
这两周里，苏晓也偶尔跟张默微信联系，问一些“桑园的灌溉情况”“试点户的意愿”，张默都一一如实回复，还把整理好的资料拍了照片发给苏晓，让她提前熟悉。苏晓看了资料后，跟张默说：“从资料看，咱村以前种桑蚕，主要是‘蚕种差、技术旧、没销路’这三个问题，等我去了实地看看，再给你制定具体的试点方案。”
终于，到了苏晓来的那天。张默没听苏晓的“不用接”，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了清溪镇的大巴站。大巴站人不多，张默站在门口，盯着来往的大巴车，生怕错过。大概上午十点，一辆从省城来的大巴车停在门口，苏晓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，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资料的手提袋，从车上走下来。
五年没见，苏晓没怎么变，还是扎着马尾，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，只是比上学时多了几分成熟稳重。张默赶紧走过去，接过苏晓手里的手提袋：“师妹，一路辛苦了！俺还怕你找不到，特意来接你。”
“师兄，跟你说不用接，你还来。”苏晓笑着说，“这手提袋里装的是桑苗和蚕种的资料，还有几包优质桑苗的种子，想着给你带来试试。”
“太谢谢你了师妹！”张默感动地说，“走，俺带你去吃点早饭，然后咱回村。”
张默带着苏晓去了镇上的一家小面馆，点了两碗牛肉面。吃饭的时候，苏晓问：“师兄，落霞村现在的试点户，对桑蚕产业的信心怎么样？有没有人还是不认可？”
张默叹了口气说：“大部分试点户都是信任俺才报名的，像王大爷、刘婶他们，都很期待；但也有村民还是有顾虑，比如之前修水渠时跟俺有分歧的张强，虽然现在愿意帮忙，可没说要加入试点；还有留守妇女赵芳，之前开会反对过，现在虽然愿意来修水渠，可对养蚕还是没信心。等你来了，要是能给大家讲讲技术，说不定能让他们改变想法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苏晓点了点头，“等我去桑园看完，跟村民们聊聊，给大家普及普及桑蚕养殖的技术和前景，帮你多争取点支持。”
吃完早饭，张默骑着自行车，带着苏晓往落霞村走。乡间的小路上，风吹着麦田，翻起绿色的波浪，苏晓坐在后座上，看着路边的农田和村庄，笑着说：“师兄，落霞村的环境真好，比省城清净多了，很适合种桑蚕。”
“是啊，以前俺总想着往外跑，觉得村里没奔头，现在回来才发现，村里其实有很多潜力。”张默笑着说，“就是以前没人带，大家不知道咋干，才把好好的桑蚕产业丢了。现在有你帮忙，俺相信肯定能把桑蚕产业重新搞起来。”
大概骑了二十分钟，就到了落霞村的村口。李建国和王大爷早就站在村口等了，看到张默和苏晓过来，赶紧迎上去。李建国笑着说：“这位就是苏晓姑娘吧？俺是落霞村的老支书李建国，早就盼着你来了！”
王大爷也赶紧说：“苏晓姑娘，一路辛苦了！俺家煮了土鸡蛋，等会儿给你拿几个！”
苏晓赶紧跟两人打招呼：“李叔，王大爷，你们好！谢谢你们这么热情，不用麻烦了，俺就是来帮忙的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！”李建国笑着说，“走，先去村委会歇歇，然后俺们带你去桑园看看。”
几人先去了村委会，张默给苏晓倒了杯热水，又把整理好的“桑蚕历史资料”和桑苗照片拿出来，递给苏晓：“师妹，这是俺整理的资料，你先看看，等会儿咱去桑园实地查看。”
苏晓接过资料，认真地看了起来，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，遇到不懂的地方，就问张默和李建国。大概看了一个小时，苏晓合上资料，说：“师兄，李叔，资料我看完了，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，‘蚕种差、技术旧、没销路’是主要问题。咱现在去桑园看看，实地了解一下桑苗的生长情况和土壤条件，再制定具体的方案。”
“好！”张默和李建国赶紧点头，带着苏晓往村东头的桑园走。试点户们听说“省农业大学的硕士来指导”，也都纷纷赶到桑园，想听听专家的意见。赵芳和张强也来了，站在人群后面，没说话，却一直盯着苏晓，想看看这位“硕士专家”到底有啥本事。
苏晓走进桑园，蹲在地上，先拿起一把土，放在手里搓了搓，又闻了闻，然后走到之前发枯的桑苗旁，仔细观察叶片的情况，还轻轻拨开土壤，看桑苗的根系。张默和李建国，还有试点户们，都围在旁边，大气都不敢喘，生怕打扰到她。
过了大概半个小时，苏晓才站起来，拍了拍手上的土，对大家说：“各位叔、婶子，大爷、大娘，咱落霞村的土壤是沙壤土，透气性好，很适合种‘桂桑12号’，这种桑苗抗病性强，叶片厚实，产量也高，比咱现在种的普通桑苗，亩产桑叶能多30%；至于现在桑苗叶片发枯、有虫咬的情况，不是大问题，主要是刚浇过水，土壤湿度有点大，加上没及时喷洒防虫药，才出现这种情况，我等会儿给大家开个药方，买些防虫药和叶面肥，喷上之后，过几天就能好转。”
大家听了，都松了口气。王大爷赶紧说：“苏晓姑娘，那蚕种呢？咱以前用的蚕种，孵化率才80%左右，还容易生病，你有没有啥好的蚕种推荐？”
“有！”苏晓点头说，“我推荐‘湘蚕18号’，这种蚕种是我们实验室最近改良的优质蚕种，孵化率能达到95%以上，比普通蚕种高15%，而且抗病性强，结的蚕茧又大又饱满，品质好，在市场上很受欢迎，比普通蚕茧能多卖2毛钱一斤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刘婶激动地说，“要是真能多卖2毛钱一斤，俺家2亩桑园，一年就能多赚不少钱！”
苏晓笑着说：“婶子，不止呢！要是用‘桂桑12号’桑苗，再配合‘湘蚕18号’蚕种，加上科学的养殖技术，咱试点户的亩产蚕茧，能比以前多30%，利润能多40%以上。”
大家听了，都兴奋地议论起来：“这么多啊！那咱肯定能赚钱！”“有苏晓姑娘指导，咱再也不怕蚕生病、蚕茧卖不上价了！”
站在人群后面的赵芳，眼里也露出了心动的神色，小声跟旁边的刘婶说：“这苏晓姑娘说的，是真的吗？真能多赚那么多钱？”
刘婶笑着说：“俺觉得是真的！苏晓姑娘是省农业大学的硕士，还专门研究桑蚕，肯定不会骗咱！”
张强也点了点头，心里想：“没想到这硕士专家还真有本事，说的头头是道，要是真能像她说的这么好，说不定俺也能加入试点。”
张默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，又看了看苏晓，心里满是感激——他知道，苏晓的到来，不仅给落霞村的桑蚕试点带来了技术支持，更给村民们带来了信心，这位“技术救星”，真是来对了。
他走到苏晓身边，笑着说：“师妹，太谢谢你了！有你这么专业的指导，咱这桑蚕试点肯定能成功！”
苏晓笑着说：“师兄，不用谢！这只是初步的观察，等会儿我回村委会，给你制定详细的‘优质蚕种改良+统一技术指导+集中收购’试点方案，把桑苗更换、蚕种引进、技术培训的步骤都写清楚，让大家照着做就行。”
“好！”张默点头，又对村民们说，“各位叔、婶子，大爷、大娘，苏晓姑娘会给咱制定详细的试点方案，以后技术上有啥问题，都能问她。咱有了技术支持，一定要好好干，把桑蚕试点搞起来，让大家都能赚上钱！”
“好！”村民们齐声回答，声音响亮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。
当天下午，苏晓就留在村委会，开始制定试点方案。张默给她端茶倒水，帮她整理资料；李建国则去试点户家，跟大家说“苏晓制定方案的事”，让大家放心。傍晚的时候，苏晓终于把方案制定好了，递给张默：“师兄，方案我制定好了，你和李叔看看，要是没问题，明天就跟试点户们讲解，要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，咱再一起改。”
张默接过方案，认真地看了起来，方案里把“桑苗更换、蚕种引进、技术培训、集中收购”四个环节都写得清清楚楚，还测算出了具体的产量和利润，看着这份详细的方案，张默知道，落霞村的桑蚕试点，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。